番外:晴(一)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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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事不过三。
  寻常的一个下午,廖希和覃光丰面对面坐着交谈。
  阳光从帘外挤进室内,再因强盛的灯光而隐没,他手上转一支没有盖帽的钢笔,在指间一周两周,经过某个半圈时,咣当一声滚落在地板。
  小到不能再小的意外,空气未被惊动,覃光丰连眼皮都不抬,坐在他对面的廖希起身,说我出去一下。
  出了门,他去找到顾珩北,第二次动手要他的命。
  第三次发生在更早,廖希从网吧出来,不知是不是错觉,这世界似乎像愈凿愈薄的纸片,天地和花草的颜色很淡。
  走在遥城熟悉的街景,故事和生命的背景开端。
  做孩童到升学,单亲到丧母,突然冒出的生父,在十七岁时骤然形成断面的生活,这样一成不变的前半生在脑袋里,重合再重合,三明治。
  等大量的记忆信息涌入大脑,他又想起来了。
  还有,在这里唯独少一个人。
  要多少次,但丁游历遍由九个环和无数种酷刑构成的地狱。
  不合时宜想起以前最擅长的学科好像是物理。
  如果世界是已设定好的程序,那路起棋是什么,规则之外,一个变数和疏忽,妖怪,鬼神,外星人,上帝的礼物。
  是什么都好。
  廖希浸在血光里的眉眼一松,恍若开窍般地笑了,爱上这个人岂不更是命中注定,合乎情理,他把刀柄自身前的躯体拔出,反手向自己。
  不用这么波澜壮阔的叙事,乏味的杀戮,哪怕是世界的真理,更不重要。
  他想见有一个人,平平安安。
  醒来在病房,身上有几处软组织挫伤,陪护人员第一时间叫来医生检查,为这段长达一天半不明原因的昏迷。
  “从机场出来回程的路上,打完电话,您像受了很大刺激。”
  廖希听着,想起最后是如注暴雨,路起棋在电话另一头说:我们分手。
  劫后余生,很多疑虑的瞬间得到解答,残缺的拼图归整,然而首当其要是——又惹她不开心。
  怎么可能如她所愿,心脏钝钝跳在胸口,他想:唯独除了这个,宝贝,能不能换成摘星星摘月亮。
  路起棋还是那个路起棋,很轻易地被一支枪吓唬到,只能把分手意图按下不表,在他面前哭到地动山摇惨兮兮。
  廖希用目光,用手指描摹过她的眼泪,心脏拧上发条,痛得发紧,然而愈紧手也只能攥得更紧。
  世上有一人的一举一动会像锁链一样在廖希身上绞,没有钥匙没有解药,没办法动摇分毫,他耽溺其中,又痛又快乐地决定:这样最好。
  惨兮兮的路起棋病没好全,搭上眼皮小憩,廖希不声不响,给她掖过好几下被子才舍得离开。
  从路宅出来,脚下的花盆掉出微型摄像头,朝右滚一滚,同方向不远处有风格统一的建筑,前一天他翻出大量偷拍影像的地方。
  李思危是差一点点就被活活打死。
  阿觉当时试探性地商量,毕竟在场只他一人敢出声:“少爷,差不多了。”
  是还差两下才会断气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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